拔牙的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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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丁头 2022-09-08 09:29 IP归属: 江西省南昌市取消收藏收藏

系统通知 2022-09-0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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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——人情世故
    早上出门，我拎了一盒乔家栅月饼。临走想想不对劲，征求妻子意见“我带一盒月饼给医生，那O怎么办，是她帮忙找的医生，要不要带点什么?”
    “你给她带，过几天她又给你回，再说你今天带也不方便。正好她今天给你带单位的中秋礼卷，顺便给她，情就到了”
    “哎，对呀，礼品卷给她，看似随意，实则有意，好，实在是好，她再不收，我就说你总是帮我，欠你的情太多哦”
    “千万别这么说，这么说扫人家的兴，朋友之间就是你情我意，礼尚往来，互相欠着情才有想头。你就说你有情，我也要有意，这是我的心意。再说了，最后你就不接她的卷就是，诚恳一点”
     妻子乐于助人，比我懂人情世故。
     我觉得今天特别美好，特别轻松。照例，妻子驱车把我送到地铁口，我坐地铁走。
     为了这次上医院，我已经熬过了九九八十一难，今年二月我就长了口腔囊肿，那时香港的疫情狂风暴雨，医院已经崩溃，我不敢去医院就诊，自己根据医生的指导吃消炎药，几轮下来，吃了100多粒抗生素，反反复复好不了。
     熬到南昌，天已至夏，到EF院挂了专家号，专家医生在隔壁间忙着，助理医生接诊，拍片后，说要拔牙才能根治，但我的情况不建议拔，又开了药给我，只是加了量。
     吃了五天药，囊肿居然消了20天，我刚嘚瑟起来，然后又复发了。
     我又去了医院，挂了另外一个付主任号，付主任也说要拔牙。问我有高血压吗，我说吃了药，又问吃了阿司匹林没有，我说已经停了好久，主任默认可以拔，交给年青小医生接诊。又去拍了片，然后叫我去测血压，高压160低压106，还确实是高。
     小医生说“血压高不好拔牙，等血压平稳了再来吧”，
     我笑道“我到了医院就紧张，血压下不来”，医生无语，我无话，无可奈何回家去。
     虽说囊肿不痛，但长在上颚忒烦恼。百度说，反反复复的炎症，会变成口腔癌，鬼知道。但我的心理压力与日俱增。
     EF院，历史悠久，我从小就在此看病，对这里我是顶礼膜拜。但这些年想说爱你不容易，病患流量太大了，每天成千上万的病患从全省各地涌来，从大门到院子，从走廊到每个诊室，哪里都是人声鼎沸，人如潮涌，摩肩擦背，赛过火车站拥挤。
      疫情之下我还得捂着个大口罩，我这个血压不往上窜怎么可能? 等血压平稳恐怕要等到下辈子。
    怎么办？就像有困难找交警一样，百般无奈我想到了O, 我知道她R医院有熟人。昨天发了个微信过去说:
    “天凉了，我想去看看牙齿，不知你哪天有空😁”，说的很委婉。
    “我正好要给你带中秋卷去，明天可以吗？”，她立马回了，可见一点不退縮。
     地铁风驰电挚，站内换了一次线路，半小时就到了，步行几分钟到了R医院。红谷滩的新医院，环境优雅，不像拥挤的车站像休闲的公园，简直太好，超大广场式的医务大厅，尽管到处也是川流不息的人，但都安安静静，清清爽爽。医院新，医生并不新，都是老院互换轮岗的，无需担心医术。
    我在大厅张望，O看见我走过来了，我说给医生带了月饼来，O说“你总是礼多”，帮我拎着礼袋。
     O翻开她的手袋，说带了中秋礼卷给我，我说留给她，她说“那不要”。再说，还是“不要，不要”。
    我说“我端午的礼卷买的米还在吃，这张卷就当我送给你老娘一份中秋礼品，你就是代办一下，好吧”，早年我们父辈都是一个单位的，住在一个大院，多年同栋隔单元的领居，二代人交情。
     这话她爱听，视乎默认了。再说了，卷在她手上，我不接，她总不能在医院大厅和我急吧。
     她拿了我的就诊卡帮我去挂了主任号，带我上了楼，到了口腔科。这里真是太雄壮了，右边一个大厅，两大排格子诊室。左边一个大厅，里面主任医生一人一间诊室，O径直走到一单间诊室，叫了一声✘主任，月饼往办公桌下面一放，可见轻车熟路，我暗自欣慰。
     有一个病患正在拔牙，我们退出在大厅稍坐，不一会主任出来叫我们进去。
    我说了我的情况，1，口腔囊肿问题，2，拔牙问题，3，缺损牙如何种植问题。主任说“先拍个牙齿全景片”，小护士带我去拍片室。这个情景让我想起英国的医院，病人在医院，所有的活动都由护士带着走，自己不用动脑子。
     新院的口腔拍片机特别高级，自动围着你下巴转圈拍摄，我的胸前穿着防射线的厚厚的衣服，这是我见过最现代的口腔拍片仪器。
     主任跟到拍片室看电脑影像，叫我手机拍一下，和我讲了牙齿的情况“……，” 讲的很细心。
     最后说“先把引起囊肿的牙齿拔掉。如果要种牙，时间比较长，另外二个牙根也要拔掉。如果不种牙，可以不拔牙根，修理一下，装活动义齿，你自己考虑一下，你看呢?”
    我说“好，安全就好”，我有意提醒主任，“那个囊肿牙，EF院说我血压高，没有给我拔”
   主任说“血压波动太大是不行”
   回到诊室，小护士给我量血压，高压160，低压97。我说，“我窜来窜去，话说多了，激动了，血压就会高”。
     主任叫我休息一会，我静默十分钟，再测果然下来了，我高兴的说“好的很，可以拔牙！”
     我在EF院挂了几次口腔科，挂的都是主任号，每次动手的都是大徒弟，小徒弟在旁边学习。主任偶尔指导一下。
     现在诊室也有三个小徒弟，或许是实习医生，今天主任亲自操刀，和我说“打麻药有点涨，别怕”
    先喷了药水，然后打麻药针，然后问我的感觉，我说“好的很”，动手拔牙，我感觉到钳子拔牙的力量挺大的，听见嘎嘎的响声，主任不时问我疼吗？我说有一点点，他就给我加一点麻药，期间加了三次，主任用力的时候会说“别怕”，O在旁边守候，偶尔和医生说两句话。我感到医生很小心，很娴熟，我特别踏实，心特别平静。
    血压自然很平稳！
    大约10来分钟，主任说“拔好了，咬住棉球30分钟，止血”。
    一场虚惊终于结束。
     我欲爬起来，主任说“别急，再躺一会，缓一下”。
     我躺在椅子上，简直有点心旷神怡了，来的这么快，历时半年的焦虑就这么瞬间解决了，压在我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就这样搬走了。更有意义的是，我对自己又恢复了信心。
    环顾周边的一切，平时紧张的诊室今天感到那么的亲切。
    我发自内心的说“谢谢了”，主任说“不要谢，你其它的问题就缓一缓再看，今天先解决这个问题”。
    O问我“感觉怎样?”
    我说，“好的很哦……”
    主任交代我，“24小时要吃流食，冷食，……”，小护士帮我拍了术后须知。
    O帮我去交了一下拔牙款，我们出了医院大门，我说打的士回去吧。我嘴里咬着棉球，手里拿着水瓶，还要戴口罩，戴眼镜，手机扫码，手袋检测，坐地铁忒不方便了。
    时间是上午10.20分。
    O说她还要到社保局去，帮W查社保档案，分手前又拿出那张卷还给我。
     O笑道，“你去买了东西再分两件给我就可以了”。
     我说，“再不要推辞我的心意了，你对我那是太好了，今天解决了六个月的困恼，太谢谢你了……”，我上了的士。
     她在旁和司机说“开慢点”。
     快了我会头晕，我自己都忘了这茬。
     到家11点，妻子被朋友邀去聚餐了，交代我蒸二个大院买的肉包子，一个鸡蛋，冰箱昨天还剩了一盘苦瓜，放凉了吃。
     中午一点，O女士来了微话，问我情况如何，我说“好的很”，她说拔了牙，出了好多血，蒸一点肉饼子吃吧，我说妻子出去了。
    她说“要是我们隔得近，我就帮你做”，我笑了，感觉她这个脱口而出的热心是由衷的。
    她接着说，才到家，刚刚办完W的社保，开始查名字，有几百个同名的，查单位也没有了，最后还是找了一个熟人，说查身份证号。终于查到了，查清了他的军龄和工龄，马上就可以给他办理退休工资了。
     她开心的叙述着，我说“还没有吃饭吧，太辛苦你了。
    她说“应该的，我有事你们都会帮我”，我说“那是，那是”
    中国是一个人情的社会，几千年的传统文化就是“人情大似天”。
     记得有一次办事，一个办事人员诚恳的对我们说，“程序是要走的，资料也要备齐，人情也要有”，我感触很深。
    当按正常条件走不通的时候，有了人情，人家会给你想办法，克服困难。
     程序都是对的，血压高不能拔牙，但程序没有人情味，他不会体谅你的难处，不会区别对待。
     晚上妻子和我笑话，“依我对O的为人推测，她买了东西，还会拿给你，只留二样”
     “我说，我这么诚恳了，她应该收下吧，礼也不重。她下次来又买东西回礼，这是有可能的”，
     我知道，我周边的人都是条件好的，没人想要你那点礼，只是“人情大似天”，中国人的处世之道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2022.09.06—0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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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丁头
2022-09-10 IP归属: 江西省南昌市

我的不喜欢礼尚往来的二哥。
我二哥是个勤劳朴实的大好人，至少我这么认为。但是他就不喜欢礼尚往来，他觉得特别烦，他的故事很多。
他不喜欢交朋结友，不喜欢人来人往，亲友之间也无走动。他勤劳努力，一辈子一家人共同做一件生意，批发卖✘✘。做成了江西的✘✘大王。
他不借钱给别人，也不借别人的钱，个人自扫门前雪。他的生意信息守得很紧，他只和客户单线连微信，绝对不建生意客户群，他说无论他的门店搬到哪里，都不会影响他的生意，因为生意的模式已经形成，诚信已经形成，客户会跟着他走。
钱赚的很多用不完，但是还在自来水滴水装桶，不走表省水费，从不打的士，从不出外旅游，一家人都是工作狂。
他是个遵规守纪的好人，但我们觉得他不食人间烟火，和社会脱节了，我们说，他就笑笑而已。
他胆囊炎手术住院了，我们去看他，他真的和我们说，“有事我会找你们，没事就不要来”，他真心不想有那么多的人情世故。
他不同意医生切除胆囊，我们问他为什么，他说身边几个切除胆囊的人都得了癌症，所以他不切，只是清除炎症，那能根治吗？我们不理解他怎么会这么想。
他的手术创口一直没有和缝，一年后才好。